观澜亭｜《天回医简》破译：2000多年前山东和四川交流的见证

□周学泽

新华社报道，历经10余年，考古学家与中医药学家联手，从2000多年前的汉代竹简中破译出医书。近日四川省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在成都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破译出来的《天回医简》正式出版。

(相关资料图)

这批汉代竹简是2012年从成都市地铁建设中发现的汉墓中出土的。经研究发现，这批医学竹简属于中国古代名医扁鹊一派的医学，是迄今中国考古发现的内容最丰富、体系最完整、最具理论和临床价值的古代医学文献；同时出土的髹漆经脉人像，与“天回医简”构成一个体系，为探究中国针灸学术源流提供了难得的物证。

《天回医简》破译，成为两千多年前山东和四川的医学交流见证。报道指出：“研究者从最初判断它们属于扁鹊医学，到反复求证后得出结论：确信即司马迁《史记·扁鹊仓公列传》中扁鹊、仓公所传之医书，汉景帝时由齐鲁传入蜀地。”证据主要有：

一是我国经脉医学出自山东，为业界公认，《天回医简》属于经脉之学。中国医史文献研究专家，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国医史文献研究所原所长柳长华认为：中国古代曾有三种医学产生——发源于陕西等西部地区以神农、伊尹为代表的汤液医学；发源于湖北等中部地区以黄帝、彭祖为代表的导引医学；发源于山东等东部地区以伏羲、扁鹊为代表的经脉医学。天回医简属于经脉医学，只能是出自山东。

二是医简中发现来自山东的蛛丝马迹：存在古代齐国方言。医简中用语多见先秦两汉时期齐语词汇，尤其是在篇幅最大的简三和简五两部分中，发现了“徙”“诈”等字样。徙，在齐语中是“癣”的意思，诈同“卒”。由此专家推测其成书并抄录于齐地，西汉文帝以后才流传到成都地区。而且医简中的《疗马书》中，还出现了“齐刀”字样，这正是齐国货币；墓中出土的二个耳杯上写有“弓”字，是古代鲁国的大姓。因此这批医简来自山东证据确凿。

其三，“医简中出现了5次‘敝昔曰’，‘敝昔’，在后来写作扁鹊。”这也是医简来自山东的重要证明。早在2013年12月，北大考古文博学院商周教研室副教授董珊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表示，中国的古文字体系流传至今，读音和字体变化很大，加之方言原因，“扁鹊”二字在古汉语中并非只有一种写法。“敝昔”与“扁鹊”同音通假是没有问题的，“敝”通“扁”，“昔”通“鹊”在以往的古籍中也有出现。

扁鹊和山东的渊源很深。“扁鹊”不是一个人。传说上古黄帝时期，就有一位神医“扁鹊”。现在我们所言的“扁鹊”，是战国时期的一位名医，原名秦越人，因医术高超，被人们称作扁鹊。战国时期扁鹊的故事，西汉司马迁的《史记·扁鹊仓公列传》有记载，并有给“齐桓侯”即田齐时代的“齐桓公”看病的叙述，这是战国时扁鹊在山东行医的重要证明。

（济南药山上的扁鹊塑像 图像来源：海报）

《史记》中战国扁鹊是渤海郡郑人，但据《史记索隐》记载，渤海郡并无郑县，郑应当为“鄚”之误，即今天的河北雄县一带。同是西汉的辞赋家扬雄，则言“扁鹊，卢人也。”因为经专家学者考证，“古卢国确定在山东长清”，所以很多学者认为扁鹊是长清人。

由生卒年看，司马迁与扬雄属于同一时期人物，这也给后世带来很多的困惑。不过，三国吴韦昭注《汉书·高帝纪》云：“扁鹊，太山卢人也，名越人。”扁鹊别称“卢医”，在历史上流传甚广，就与位于长清的古卢国有关。到唐代，杨玄操《黄帝八十一难注 序》：“秦越人与轩辕时扁鹊相类，乃号之曰扁鹊。又家于卢国，因命之曰卢医也。”

扁鹊在山东济南的传说很多，除了长清被称作扁鹊故里，济南北部的药山被称作扁鹊的“采药之山”，山上有扁鹊塑像；黄河以北的鹊山，则有扁鹊的古墓。

（济南鹊山上的扁鹊墓 图片来源：齐鲁晚报）

因为有山东扁鹊学派的传入，古代成都平原很早就有了脉诊针灸治疗方法，因此，《天回医简》成为两千多年前山东和四川医学交流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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